蓝文青的摄影博客

忆年糕、做年糕和抢吃年糕

大清早忽然想着做年糕,快过年了嘛,年纪越大越想着儿时在外婆膝前承欢的日子。与小纽扣现在这么大的时候,我的外祖母过世了,死于我将在未来防止自己也发展到那一步的痼疾,在此前的每一个年,与她在一起,而不去爷爷奶奶家是我每个寒假从一开始就要争取的权利,随着她当年的疾病越重,我跟她在一起看舅舅做年夜饭的几率就越大,但,她能走动的时候,还是会带我去一家浙江人开的铺子里做年糕,这家店开了很久很久,大概还没我的时候就有了,当然,现在是没了,那时候,这家店春夏秋冬都是做面条的,快过年的时候,才开始帮忙做年糕,要自己带糯米和粳米去店里,排队等慢慢做。有时候等不了,就隔天去拿。 忆年糕、做年糕和抢吃年糕 - 蓝文青 - 『素韵云心』
外祖母去世之后,我便开始常常去祖父家过年,那里就是自己家里做年糕了。

祖父家做年糕是不需要如北方或者朝鲜族那种用几个成年男人抡木锤子打的,祖父家里打年糕的是两个大不了我几岁的堂姐,婶婶们负责蒸好糯米,她们抱着装满了热腾腾糯米的盆子,跑到掉屋后那个小木棚里,拿掉那个平素一直搭着草帽和一些农具的架子上的所有东西,然后揭开地面上的石板,结果就看见两个低于地面的坑,一个深许多,一个浅许多,这个原来搭东西的架子正好在两个坑的中间,这时候,我最小的一个叔叔会从木棚的另外一头拖一个经年润白的石臼放在那个深坑里,石臼的口刚好高出地面寸许,显然这是早就设计好的。然后他这个架子下面装上很机巧的杵,杵的一头有很粗很大已经经年打磨成异常光滑的圆木锤头,另一头则是正好对着另一个供脚踩的浅坑,当堂姐站在这头时,那锤头就正对着原本就沉在地面里的一个石臼里打年糕,我就站在她旁边看她一上一下地踩那个像在不断磕头的锤,慢慢将糯米变成年糕,她偶尔让我去踩那个踏板,但我踩不了一两下就没力了,小我两三岁的几个堂妹跑来,一个个都比我打得好,结果她们几个一块笑我,但是,刚刚打好的年糕,她们却第一个给我吃,果然,做出来的年糕是最好吃的,带着余温的年糕,满溢着清香、甜糯、温软,用现在的话说是Q弹和弹牙吧。忆年糕、做年糕和抢吃年糕 - 蓝文青 - 『素韵云心』

左边这张就是网上找到的舂米的杵臼,现在,别说大上海,整个贵阳恐怕也找不到这种专门用来舂米和打糕的杵臼了。瞧瞧这相片里玩得快乐的孩子,想想如今都做奶奶或外婆的堂姐们,不知道老家那个杵臼还在不在,她们的孩子会不会去踩,或许,她们也买机器做的年糕了吧。

今天,我的年糕就是用机器做的,这机器很小,平素用来做面包的,不过一个半小时就做好了,刚做好,我准备倒出来要弄模子的时候,相公大人来凑热闹,闻着香糯的年糕,蹭我手上黏住的年糕团,结果,两个人你一把,我一把,没剩下什么,迅速地将面包机做的一斤年糕空口白吃就吃掉了半斤,我只能趁着他被年糕黏住嘴没来得及说话的空档,匆匆团了两个团子冻起来,等着切片炒小纽扣愿意吃的冬笋肉丝年糕。晚上告诉小纽扣我们两个中午抢年糕吃,没想到她也要吃,我就蒸了一个团子,结果,三个人又空口白吃完了这个团子,剩下一个团子,我是真的不能拿出来了。

此刻记录,算起来现在用面包机做年糕远远比当初真的省事太多了,不过一个半小时就做好了,不用我泡糯米,也不用蒸糯米,面包机一档功能键一次完成。

因为这是今年第一波的年糕,三个人忙着抢吃年糕,也没拍成品,下次做的时候再拍了。主配图就用了我刚喜欢上当代意大利画家皮诺·德埃尼的静物画,吊胃口O(∩_∩)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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